她醒來的時候口非常渴,像有什麼東西剛焚燒過,連空氣都是熱的。她轉頭尋找她的礦泉水水壺,她習慣擺在床頭的。但床頭什麼都沒有,只有一隻水滴狀的瓷瓶,棲著一株已經枯掉的玫瑰。

角落的除濕機閃著不舒適的紅燈,在陰暗的房間裡面顯得很是刺眼。外面似乎下著雨。隔著不透光的湖水藍窗簾雖然看不到窗外,但她可以聽見雨聲。明明就很潮濕。這一定是幻覺,她想。

房間內非常乾淨。地上連一根她的髮絲都沒有,她很會掉的。該是母親掃過吧,她想。這房間不能再住了,應該找時間搬出去。母親的潔癖已經越過她的房門,侵入她的房間。她並非受不了母親總是叨唸她髒亂,她其實是受不了母親想要掌控她每一件事情。該死。不會是母親把礦泉水水瓶當成資源回收的垃圾丟了吧?

她想起床,但身體卻很僵硬。她想起有次去看埃及木乃伊的展覽,脫水的肌肉沿著筋一條一條的附在骨頭上面,她看著看著也覺得口乾舌燥起來。

她伸手按開床頭的燈想起床找水,卻不小心碰倒了瓷瓶。枯掉的玫瑰漂亮的飛出去,露出有刺的花莖。瓷瓶裡半滴水也沒有。見鬼了。怎麼會沒有水?難道是放太久了?這瓷瓶和玫瑰又是誰放的?她的礦泉水水壺呢?

房門這時突然被打開,一個中寬身材的陌生女人走進來。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,說,不要緊,我來清理就好了。她正納悶家裡何時請了幫傭,女人就已迅速清理完畢,端了一托盤的食物再度走進來。

吃完之後記得把這些服下去喔。女人指著托盤上一堆大大小小黃綠不等的藥丸,仔細地叮嚀她說。

這一定是幻覺。她閉上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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